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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七章 鹿鸣宴风波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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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过了众举子,在一名衙役的接引下,众举子一起来参拜主考官和提学大人。以后大家便是师生了,古人对师生关系看得极重的,更何况是一起入了封建官僚体制内的士大夫们,以后升官发财少不了座师的提携和扶持的。

主考官和提学大人,也乐于见到自己的弟子队伍壮大,以后在朝堂之上,一呼百应,就全靠这帮弟子冲锋陷阵了。主考官自然是布政使大人,提学则是京师派下来的,叫谢迁,杨洋是理工科出身,对历史学得马马虎虎,也不知道这谢迁是何许人。反正历史书上从没提过。当下与众举子以师生之礼参拜了布政使大人和谢迁。

布政使和谢迁由着大家参拜了,乐呵呵的招呼大家入座。接着开怀畅饮。这是朝廷提供的免费酒宴,又是无上荣光之事,大家推杯换盏吃得都很尽兴。在座的还有其它四位同考和一些太原府的官吏,杨洋见机不可失,忙把他怀中的名片又拿出来,一一分发给大家。请大家多多照顾。布政使倒也罢了,笑眯眯的接过,放在袖中。而谢迁则勃然变色,将名片看了一眼,便沉下脸来,冷冷的道:“这位举子如何称呼?”

噢!合着刚才行拜师礼,自我介绍时。你没认下我?那我就再介绍一遍给你。杨洋躬身道:“启禀座师,弟子姓杨,名洋。”

“哦!原来是你?”谢迁睁圆了两只眼睛,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个不住。

我身上长翅膀了,还是头上长角了,用得着这样看吗?杨洋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,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出格之处。

终于谢迁发话了,冷冷的道:“奇谈怪论,不务正业”。说罢,将手中的名片拿手指轻轻一弹,那名片便像花蝴蝶般,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。这是当着众人的面赤裸裸地打自己的脸啊!杨洋站在哪里,脸上一阵红,一阵白。发起烧来,倍感羞辱。毕竟谢迁是自己的座师,又是京城派下来的中央大员,不能得罪。只好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,垂着手,恭恭敬敬的站着。

“汝不知农伤则国贫吗?”谢迁看着他,冷冷的道。

这句话是战国时期,魏文侯的相国李悝讲的一句话,意思是工商业者多懒惰之人,发展工商业会损害农业的发展,影响国家的富强。这番论述被他的继任者商秧所发展和完善,并在魏国和秦国取得了巨大成功,奠定了这两个国家强盛的基础。有了如此成功的经验,自然被历朝历代统治者和士大夫们顶礼膜拜,奉为经典教条。谢迁这番话有教训他把工商业看得太重,而给农业造成损害,危害国家统治的意思。有了先贤的经典语录做论据,你杨洋还不承认错误吗?谢迁此语也有教训山西士子的意思,不要以为你们山西晋商富甲天下,‘士农工商’你们是排在最末的,为人所瞧不起的。在座的山西官吏和众举子,鸦雀无声,一齐看向杨洋和谢迁,看两人如何收场。

杨洋中学时代是学过战国策的,对魏国名相李悝讲的话,也看到过。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。心中不由暗恨,就是由于你们这些士大夫们守着古板的“重农抑商”国策不放,才使先进的中华文明落后于西方。并被西方列强打得满地找牙,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,为中国人民所羞耻。你今天还把这句祸国秧民,遗毒万年的教条拿出来压我。我偏不让你如意。当下站直了身体,拿眼睛毫不畏惧地盯着谢迁,傲然道:“吾只闻宋时财税十倍于我大明,而我大明。则国税日减,朝堂士大夫不能为君分忧。”

这是公然顶撞座师啊!而且还有责备之意,言下之意,宋朝时朝廷对工商业持鼓励的态度,而宋朝富强,国税是大明朝的十倍。而你们奉行的条‘重家抑商’政策,只会使国家日渐贫困。所以我是对的,你是错的,你说我们商人为害社会更是没有半点道理的。而且你谢迁身为朝廷大员,占居高位,拿着朝廷的俸禄,却不能为皇帝解忧与‘尸位素餐’何异,真是叫人瞧不起啊。

这种公然的反驳和讽刺立时激怒了谢迁,当下霍然站起,手指着杨洋道:“你?”一张脸气的雪雪白,却又一时找不出话再教训杨洋,遂一拂袍袖道:“孺子真是不可教也。”这是明显是理屈词穷,企图以座师的身份来压杨洋。

杨洋不卑不亢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弟子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”

这是对谢迁公然的不屑和蔑视,言之之意。你这个座师也不怎么的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谢迁自成化十一年,在他二十六岁时中了状元,可谓儒学大家,以学富五车来形容于他,也不为过。如今竟听说自己的弟子不服气自己,还想着要超过自己。不由得气极反笑。一屁股坐在椅中,手指着杨洋道:“好!好!我看你如何青出于蓝。”

杨洋微笑道:“座师请拭目以待,总有叫座师心服口服的一日。”

谢迁被杨洋彻底气的没了脾气,他也不愿在鹿鸣宴上与杨洋争论“重农抑商”的国策,毕竟是在山西的地面上,在座的众举子中可有近半是晋商子弟。争论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。

这时布政使大人忙过来打圆场,拍着谢迁肩膀,说道:“谢老弟不必于这狂生介怀,年轻人难免气盛不知天高地厚,等他碰上两个钉子便老实了,现在还是喝酒要紧。”说着又恶狠狠地瞪了杨洋一眼,一甩袍袖,道:“还不退下。”

杨洋躬身施了一礼,退了下去,找了个离谢迁最远的座位坐下,与大家痛痛快快吃了起来。今天狠狠折辱了姓谢的座师一顿,出了一口积攒了五百余年的怨气,真是说不出的舒服。大口的吃喝,又拿起酒壶来向同桌的举子敬酒。

同座的举子,哪个还敢跟他碰杯。谢迁还远远看着呢,自己总归是要进京会试的,人家可是状元郎,又深得皇上宠幸,说不准会试的主考官又是谢迁呢?若被座师看到自己与杨洋碰杯,有了什么想法,前途岂非大大妙,将来给自己个小鞋穿穿,自己又如何受得了。还是远离这个祸胎才是。一个个找借口纷纷离席而去。杨洋也不恼,一个人独坐一桌,吃了个尽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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