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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圆寺的坏小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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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高圆寺的老外们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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玛莉她是一个湖南人哪啊,整天跟着外国人开洋荤。

问她为啥取一个外国名哪啊,她说因为外国人的钱儿好挣。--雪村《湖南玛莉》

.....

不少RB人对西方崇拜得一塌糊涂。他们喜欢去咖啡馆,用很高贵的姿势把糖和牛奶放进杯中,再用很高贵的姿势搅拌,看看窗外,喝上一口,露出陶醉的表情。

也许他们心里在说:这是什么玩意儿,又苦又酸,还不解渴。

日语中的外来语越来越多,其实就是用RB口音念出的英语、德语、法语等,并大有取代现有日语之势。

比如原来写作万年笔的钢笔,现在统一叫Pen,桌子改叫Table,广间改叫Hero。RB人认为说外来语就新潮,说和语就老土。化妆品店、西餐馆都是一水的外来语,有的连RB人都不认识。

依此推论,高圆寺宿舍应该是个再高贵不过的地方了,这里多数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。然而他们喝咖啡的样子绝对和喝可乐是一样的,而且这里所有的人,不管水平如何,都说日语。

言归正传。

尤纳斯抱着一大堆吃的回来了。他身高一米九,体重230斤,身体庞大,食量惊人。可是脑袋很小,应该说是显得很小。他还是秃瓢,头顶尖尖的,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长了腿的梨。

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吃,冰激淋、巧克力、炸薯条,有一次,他买了6只鸡腿,在锅里倒满油,炸了1个多小时,竟然一顿就都吃了。尤纳斯是瑞典的小说家,26岁,爆有钱,买东西从来不问价。

还有一个有代表性的老外,安杰拉。她是一位又美丽又高贵的英国姑娘。有一半RB血统,来早稻田研究《源氏物语》的。她说出的话是标准的伦敦音,言谈举止就像个贵妇人。

尽管如此,她还是会忘带钥匙,趴着窗台请里边的人给她开门;她也会叼起一片面包就匆匆出门,结果还弄得满脸果酱。

宿舍里还有来自立陶宛、乌兹别克斯坦、德国、爱沙尼亚的老外,再加上我和泰国哥们儿,全世界人民大团结。

.....

西方人有个习惯,每周末开Party。不知他们从哪找来一堆不认识的老外,黑的白的,还有一群RB姑娘。我自然也被邀请参加聚会。

地点就是高圆寺宿舍的客厅,桌上摆满了零食、饮料和酒。音乐声音巨大,每个人说话就必须喊。从屋里看有点像迪厅,从外边看,就是蛤蟆坑。

老外彼此间也不认识,但很快就熟悉了,他们总能找到话题,笑得非常夸张。我也试着和他们聊天,但总觉得说不到一块去,让他们捧腹大笑的事我一点也不觉得可笑。

那几个RB人倒是乐此不疲,不过看得出来,她们在尽力地往老外圈子里扎,她们模仿老外的语言和动作,老外乐的时候她们也乐。这一屋子人一次一次将气氛推到高潮,他们搂在一起,拥抱、亲吻。

我开始觉得,东西方文化的鸿沟实在难以逾越,估计那几个RB姑娘已经掉进沟里出不来了。

其实,我也想到沟那边去看看。毕竟一个人躲在墙角一言不发是很丢人的事。和欧美人不好找话题,就和这几个RB姑娘聊聊吧,毕竟是东方人。

她们和我聊天时,和刚才可大不一样了,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说着很书面化的日语。话题无非是叫什么名字,在哪上学,有什么爱好。

我觉得沟通很失败,她们并没有在我身上找到感兴趣的东西,而且始终用东方人的交流方式与我交谈。

在她们的意识中,东西方的界限很明确。尽管学者们天天说,全球正在一体化。然而,国境线和文化线在某些人的头脑中依然清晰可见,包括我自己。

跨越国境线似乎是容易的,跨越文化的鸿沟可就难了。自由聊天告一段落,下面是跳舞时间。老外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,把桌子推到一边,手里拿着饮料,都站到了墙根边上。

接着,乌兹别克小伙请德国姑娘跳舞,两个人便在房间中央扭开了。别说,跳得真是不错。爱沙尼亚也安耐不住了,拉着安杰拉。其他人都不甘示弱,高圆寺真的变成迪厅了。

尤纳斯不跳舞,他抱着可乐,在一旁憨态可拘地笑着。老外们似乎都会跳舞,而且是同一种舞。喵在人群中乱舞,不过看起来挺开心;几个RB人依然在模仿,动作僵硬得很。

我只能站在一边,又一次被文化差异隔离了。

群魔乱舞之后,是喝酒的时间。老外们拿着啤酒,就像德国啤酒节一样,把酒杯举得高高的,欢呼、碰撞。龙从壁橱里掏出一瓶红酒,把我的杯子和他的杯子倒满。来,喝!

那就喝吧。

是'春盖绕'还是'抹盖绕'?

啊?

'春盖绕'是慢慢喝,'抹盖绕'是干了。

欧,那咱们慢慢喝。酒是好东西,得品。

不行,好朋友,不见外,就得'抹盖绕'。

抹就抹。

一仰脖,我俩都干了。龙很高兴,拍着我的肩膀:够义气。说着又倒满酒。再抹一个!

抹!

两杯下去,我有点晕了,一下子兴奋起来。郁闷一晚上了,我也来当当主角。我自己倒满酒,说:五大洲四大洋,咱们聚在一起就是缘分。兄弟们,咱们干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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